冬盡春始,大地還是一片枯寂,薺菜就率先綠了。薺菜貼地而生,每片葉子都趴在地上,利用地熱御寒,在冰雪中成長。薺菜對土地不苛求,也不與莊稼爭地,到了生長旺季,河沿溝壟、田邊野地─簇簇、一片片地長。宋人姜白石的詞《揚州慢·淮左名》中有一句:"過春風十里,盡薺麥青青" ,那景象是十分動人。
薺菜不僅是報春菜,還有別名為護生草,有很高的營養(yǎng)價值,也是中華民族認識最早的野生蔬菜,在《詩經(jīng)》中已有"其甘如薺"之說。歷代文人對其亦多贊頌之詞,"薺菜肥甜白酒香""薺菜春初錫膠牙",令人回味不已、口齒留香的詩句比比皆是,足顯人們對薺菜的喜愛。
春天的氣息總是先從薺菜中傳來,享受春天,怎能缺了薺菜?時小麥未返青,不怕踩踏,采薺正當其時。“手提上竹籃籃,又拿著鐵鏟鏟”,兩樣工具均是采薺必備,鐵鏟尤其是不可或缺的。薺菜都是貼地而生,萬萬拔不得,一拔就成了碎葉碎片,必須"剜"之:把鐵鏟從薺菜側(cè)面扎入地內(nèi),但聽得"嚓"的一聲,扎斷根后輕輕向上一挑,便可得到一棵完整的薺菜,故人們描述采薺時多用"剜"或"挑"字。
想吃薺菜就不能怕耗時勞神,一棵一棵采得回家,還要一棵一棵細細擇了,然后洗了再洗,頗費功夫。漂洗干凈的薺菜堆在案上,一團鮮嫩翠綠中透出潔白如玉的菜根,頓時滿屋子香氣。俗話說:三月三,薺菜賽仙丹。薺菜吃法很多,最受人推崇的吃法是包餃子,此外還可以做成滋卷、菜盒、包子等等,或涼拌或做湯皆為美食,搭配葷菜或者素菜均是奇味,可謂“淡妝濃抹總相宜”。
在人們心目中,薺菜代表的不僅是春天,還有健康、親情和美德。行筆至此,筆者悟出這樣一個道理:一些貌似平凡的物品,骨子里卻蘊藏著許多鮮為人知的優(yōu)良品質(zhì),需要我們在生活中細心地去發(fā)現(xiàn),認真地去分析,才能由此及彼,由表及里。(李濤)